夏予

 章节传送：壹、贰、叁、肆、伍、陆、柒、捌

                 九、拾、拾壹 、拾贰、拾叁、拾肆

凌晨两点半，一口气码到现在，我不信你们还能抢到前排

忘记前文的小伙伴可以先回顾一下，好像快四天了？

章节传送用的是“九”不是“玖”，因为放在那里是敏感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手动滑稽

       

       七弦余震已平，《忘羡》曲的余音也早已消，但魏无羡仍紧紧抱着蓝忘机不愿松手。

       魏无羡低低问道：“你不是……忘记所有和我有关的事了吗？怎么记得……”

       蓝忘机垂了垂眼，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平静道：“想来，应该是弹了很多遍。所以……”

       

       魏无羡拿陈情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十三年。

       的确想必是很多遍。

       

       “此曲何人作？”

       “你肯定猜到了吧。”魏无羡把头埋在蓝忘机的脖颈处，闭上眼睛，任由清冷檀香将自己一点点淹没，沉进令人不愿醒来的柔情里，“是你所作，算是我们定情曲。你十几年前便给我哼过，只是当时，我迟钝。”

       

       蓝忘机深深地责问自己。

       十几年前，那便是给上一世的魏婴哼过。

       如果自己曾把心意剖到他面前，但最终却没能护住他——

       为什么没护住他？

       

       魏无羡感觉蓝忘机安抚自己的手突然用力地箍紧，像要在他背上勒出痕迹来。他想起观音像下他们互通心意的那夜，蓝忘机也是这样抱他，恨不得能把自己揉到他身体里去。

       魏无羡偏了偏头，收起蓝忘机的垂发别在耳后，在极俊的侧脸很轻地啄了一下：“放心，蓝湛，我哪里都不去。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蓝忘机的手松了一点，眼里许多情绪剧烈翻涌起来，最终凝成无与伦比的深重。

       “好。”

       

       他们合奏了很多遍《忘羡》。

       路过静室的人，都能听见琴声与笛声一遍遍纠缠往复，叠叠荡荡，传到云深不知处很远的地方。

       一众门生有事去找含光君，在静室门口蓝思追却突然拦下了所有人。

       “思追，你怎么了？”

       蓝思追红了眼睛。

       小时候，从他有云深不知处的记忆起，含光君永远是冷漠得如同冰山，无人无事可使其心神荡动一分。只有一次，他去静室，看见含光君在弹一段旋律，眼里染上的是深切的哀伤，浓得仿佛是永远也化不开的墨。

       他看见含光君泣血弹此曲。

       他从未想过这段旋律可以如此柔和婉转。

       

       他们一直合奏到天色暗淡，云深不知处深夜不可奏乐。

       魏无羡放下陈情，避开伤口又扑到蓝忘机身上，心里一片平和。

       “江澄——”

       “江澄。”

       魏无羡后退了一点，看着蓝忘机的眼睛，漂亮得让他想亲。他倾身上去，蓝忘机便闭了眼，让他轻轻碰了碰。

       “江澄是曾经对我一个很重要的人。”魏无羡很认真地和蓝忘机对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也许我和他回不到从前了，但他仍然对我很重要。”

       蓝忘机面色一沉。

       魏无羡哈哈一笑，又凑上去亲他，一直亲到他面色缓和下来：“但他不是你吃醋的对象。江澄要是知道了，会气死的。”

       魏无羡想了想，诚恳道歉：“我还是错了，我不该背着你去看他。”

       蓝忘机又冷哼一声。

       “江澄受了内伤，他脾气又犟不肯喝药，我今晚想去看看他。我可以去吗？夫君——”

       魏无羡特意将“夫君”两个字咬得极重，调子也拖得极长，然后颇为满意地看蓝忘机神色又开始不自然。

       蓝忘机皱了眉捉住他开始猛晃自己的手，最终点点头：“早归。”

       魏无羡立刻很高兴地猛啄一下，软着调子：“谢谢二哥哥。”

       魏无羡哼着小曲走了，而蓝忘机怎么看，都还是——

       有点微恼。

       

       魏无羡心情很是愉悦，虽说现在想来，昨天实在没有必要瞒着蓝湛去看江澄。可如果不瞒着，他也不能想到蓝湛失忆了竟然也能为他吃醋到那一步？

       蓝湛又一次栽在他手上的速度，他表示惊讶。

       话说回来，魏无羡眯起眼睛，思量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第一世蓝湛是什么时候栽的，他好像还从没问清楚过。

       总不能是他拎天子笑回来那天晚上……

       

       魏无羡循着昨晚的记忆找到了江澄的居所，又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说了我不喝！我又没受伤！”

       瓷碗摔碎的声音。

       “舅舅！”金凌像是最后一点耐心被耗尽了，怒吼道：“你再不喝我就去找魏无羡，跟他说你被含光君打得重伤难行，叫他来劝你喝药你信不信！！”

       “你敢？！你给我滚回来！”

       金凌怒气冲冲刚一打开门，就看见魏无羡正双手负在背后，身体微微前倾，笑眯眯又故作疑惑地问：“谁要找我呀？”

       金凌立刻下意识很害怕地回头看了一眼江澄，江澄瞪圆了眼珠子对着他。一想到刚刚的话多半被魏无羡听了去，金凌觉得实在很丢脸，主要是觉得替他舅舅丢脸，于是一时很没骨气地摆摆手，溜得飞快：“你快劝劝他吧。”

       “金凌！金如兰！你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江澄气得把身边的东西都一口气摔到地上。

       魏无羡看金凌跑远了，关上了门，道：“行了！金凌多大了，都是当家主的人了，你还天天叫嚷着要打断他的腿。”

       江澄冷笑一声：“他再大我也一样打断他的腿！”

       魏无羡从装药的瓷壶里又倒出一小碗，拿勺子搅了搅，又试了试温度，端到床边：“喝吧。”

       江澄看了药碗一眼，又看了魏无羡一眼，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带着点讽刺：“这是什么意思？他打伤我，你来劝我喝药，你们这叫什么？夫唱妇随啊。”

       魏无羡点头，万分诚恳道：“总结得很好，我喜欢这个词。”

       江澄恨铁不成钢：“你还真是上赶着当他们蓝家人。”

       “没办法。”魏无羡耸耸肩，颇为遗憾道，“总得找点什么靠山靠着，可惜我恶名远扬，除了蓝湛也没人收留。”

       江澄喉咙动了动，最终也没发出声音来。

       魏无羡看他半天不接药，又把药碗放在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明知道自己多半打不过蓝湛，干什么跟他打。”

       “谁说我打不过他？！”江澄咆哮道，脸黑了三度。

       魏无羡也不说话，就只是用极其玩味的目光看着江澄，江澄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又吼道：“打不过又怎么样？江家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

       魏无羡哈哈大笑，又转而严肃道：“江叔叔会很欣慰的，你终于理解家训了。”

       江澄面色铁青。

       魏无羡看了江澄一眼，顿了顿，忽然道：“江澄，谢谢你。”

       江澄惊了神，语气极其生硬：“魏无羡你吃错药了？”

       “蓝湛没有待我不好，他本来待我很好。只是出了点未知缘由的情况，他忘记我了——”

       “他忘记你了？”江澄震惊，“那……”

       “是啊。”魏无羡忧伤万分地叹了口气，作势看天，似乎是要忍住眼泪，“他一点也不记得我了，他还说不要我了，要我滚出云深不知处呢，我觉得我就快要回乱葬岗了。”

       “什么？？”江澄气得一掀被子，指间紫电的光芒开始滋滋流转，“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敢叫你滚？？”

       回头却看见魏无羡躬着身子在努力地憋笑，顿时反应过来，扬手紫电就化作鞭形：“魏无羡，你敢戏弄我？！！”

       魏无羡直起身子，故作惊讶：“咦？金凌不是说你重伤难行吗？我看你倒是还能再跟蓝湛战上三百回合。”

       “魏无羡！！”江澄青筋条条绽出。

       “听到了听到了。”魏无羡捂起耳朵，抱怨道，“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你不要这么大声，我耳朵都快被你吼聋了。”

       江澄一脸嫌弃：“你对云深不知处的家规简直是如数家珍。”

       魏无羡真诚补充：“江家的家规我也都记得啊，你要是让我回去，我肯定一条不落全都守。”

       江澄一顿，脸色忽红忽白几度变换，最终一扬紫电，恶狠狠道：“有谁不让你回了吗？我打断他的腿。”

       魏无羡颇为深沉地看着他的腿。

       江澄又看了一眼药碗，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忽然很不耐烦道：“以前那家湘菜馆还在开吗？我饿了。”

       

       那家湘菜馆的招牌和门面还是他们以前少年时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的那样，但是老板已换了好几个，菜的味道也几度变迁。

       江澄挑了一筷子，撇了撇嘴：“没以前好吃。”

       老板娘本来很热情地走过来，一听见这话，脸冷了一半，转头对着很熟络的魏无羡，提高了音量问道：“魏公子，以前常跟你来的那位公子呢？那位公子生得可真是俊嘞，这位好像比不上以前那位呢。”

       江澄筷子一摔，登时站起来：“你说谁比不上？他蓝二整天像个冰坨子，我会比不上他！”

       魏无羡赶紧把江澄压住，一边转过去对老板娘佯装生气：“苏姐，你夸我夫君可以，可别想打他的主意。”

       “你们这么般配，谁也拆不散的。”老板娘瞪一眼江澄，笑眯眯看一眼魏无羡，晃着身子走了。

       江澄发出很响的一声冷哼。

       魏无羡岔开话题：“我没戏弄你，蓝湛确实失忆把我忘了。”

       “你少糊弄我。”江澄下意识反驳，又突然想起蓝忘机问他和魏无羡什么关系，莫非他真的理解错了，蓝忘机是真心在问？

       “虽然他忘记我了——”魏无羡转了个调子，看江澄目光追随来了，才继续往下说，“但是凭借我风流倜傥魅力无双，他又喜欢上我了。”

       江澄身子抖三抖，鸡皮疙瘩掉一地。

       魏无羡义正言辞指责道：“江澄，当年我和蓝湛感情进行这么艰难，你也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江澄跳脚：“关我什么事？”

       “我上辈子你是不是一直跟我说蓝湛讨厌我？”

       “难道不是吗？！”

       “不是啊。”魏无羡掰着手指头算给他听，真的假的有的没的都堆在一起，“求学的时候，他一直跟我过不去是因为想跟我多接触；我调戏别的女孩子，他就一直喝醋；他劝我放弃鬼道是因为担心我。哦对了！百凤山围猎他还强吻过我！”

       江澄要疯了：“停停停，我怎么知道他是这样想。”

       魏无羡叹了口气，痛心疾首：“江澄，你这样子，是给金凌找不到舅妈的。你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江澄阴阳怪气冷笑一声：“哦，你懂。然后你找了个男人。”

       对话又陷入僵局。

       

       从湘菜馆出来的时候，亥时已过，回云深不知处的路上，街道都黑漆漆空荡荡的，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魏无羡吞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腿又开始发软。

       江澄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没出息。”

       魏无羡放慢了一点步子，微微落后于江澄，缩在他身后。

       江澄一瞬间恍惚了。

       好像曾经有很多很多年。

       魏无羡都这样缩在他身后。

       他帮他赶走过很多很多条狗。

       突然一只恶犬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狂吠几声，向他们冲过来。

       魏无羡立刻尖叫着抱头往后退，几步不稳摔在地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有狗！”

       江澄一凛，正打算上前，但是有一道白色身影落在了更前方——

       是蓝忘机。

       释放一点点气势，便足够吓退一只普通的犬了。

       蓝忘机退了犬，转过来颇为不善的看了江澄一眼，便去扶魏无羡了。

       而江澄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那份敌意，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被无限地放大——

       从此以后，有别的人帮他赶狗了。

 

我永远爱云梦双杰。

周末两天要去趟深圳参加一个实践活动，我不确定有没有更，我尽量😭